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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8章 輝夜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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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是一雙極為淩厲的眼睛,線條幾乎是直線的,好像是某個壁畫上硬朗的眼睛。眼睛淩厲肅殺的看著他,更確切的說,好像是在透過他的身體看著外界。

許流雲再次入定,想尋找那雙眼睛,卻再也找不到了。這時,他感到自己的身上被穿上了衣服,從桌子上被抱到了床上。一陣劇烈的香氣襲來,溫熱的嘴唇吻在了他的額頭、鼻子。在他的嘴巴上戀戀不舍的摩擦著。

許流雲無法抽離自身,他覺得就好像是他被親吻一樣。他想揮手,想轉開頭,可是一動都動不了。甚至,他連眼前親吻他的人都看不見,眼前的黑布影影綽綽的遮擋著所有的視線。

女人又一陣翻箱倒櫃,許流雲感到另一只娃娃被擺在了他旁邊。接著有什麽巨大的東西從床上爬了過來,似乎是一只老虎,用它鋒利的爪子拍著許流雲的腿。

女人把小貓抱了起來,她的聲音甜甜的:“喵喵,別鬧,別打哥哥,要和哥哥好好相處哦。”

她把小貓扔了下去,她把舊娃娃身上的耳環也扯了下來,給許流雲戴了上。

許流雲被折磨的一會兒清醒一會兒昏睡,許流雲再醒來的時候,似乎已經是第二天了,屋子裏沒人了。

他再也不敢奢望有人來幫他了,他現在被擺成跪著的姿勢,頭部難受的歪著,頸椎疼得要命。可是相比昨天女人的折磨,許流雲現在覺得這個姿勢很舒服。他就著這個姿勢昏睡了一會兒。

在淺淺的睡夢當中,他又一次看到了那雙眼睛,好像在這個娃娃的身體裏面,除了他還有另一個靈魂。這次他和那雙眼睛直視,他用心去感受著。眼睛的線條非常古樸、淩厲,帶著幾分神秘,它的瞳孔緊縮了一下。許流雲確定的是,對方一定看到自己了。

那雙眼睛盯了許流雲一下,迅速的消失了。

這時,有人開門進來了。許流雲感到一陣恐懼,想把自己躲在被子裏,可是渾身卻一動都動不了,只能眼看著那人走了過來,一屁股坐到床上,刺鼻的味道襲來了。

一只貓從那人的懷裏跑了出來,女人笑道:“喵喵,想哥哥了是嗎,嘻嘻,我也想哥哥啦。”

女人輕輕的撫摸著許流雲的頭發、脖子,許流雲感到臉上一癢,刺目的光線射進了他眼睛裏。他忍不住閉上了眼睛。

女人用手摸著許流雲的睫毛,許流雲再一次睜開眼睛,眼前是一個胖胖的女孩子,一只橘黃色的大貓蹲在她的肩膀上。

女孩子看著這個渾身只有眼睛能動的娃娃,不知怎麽的好像讀出了許流雲的心緒。她用手摸著許流雲的臉,疑惑道:“喵喵,你看哥哥怎麽一副不開心的樣子?”

女孩子名叫阿寶,她不像有些養娃娃的人那樣不敢看娃娃的眼睛,相反,她願意高價買一些有真實靈魂的娃娃。她並不知道這些靈魂是被抓來的真人,一直以為是灌註的高級靈力。她把許流雲跪著的腿掰直,許流雲的骨頭已經痛到麻木了,無精打采的垂著睫毛。

阿寶說道:“哥哥你怎麽這麽憂郁啊??我不想要一個憂郁款的。”

她跑過去用手機和賣家聯系著,許流雲打量著這間屋子。屋子裏到處是粉粉的公主風,只是桌上堆滿了幾天沒清理的外賣和垃圾,一旁還放著很多成人玩具。

阿寶一邊吃著薯片一邊看劇,許流雲被放平躺在了枕頭上,終於睡了一會兒。女孩子似乎是一個宅女,接下來幾天,都在屋子裏面呆著,一動不動的看電視、打游戲。

她的睡衣臟兮兮的,肚子圓鼓鼓的撐著,頭發亂得沾滿了頭皮屑。許流雲僵硬地躺在床上,幾天之前,他還覺得躺著是一件最舒服的事情,可是現在他快要瘋了。

他已經一動不動的在床上躺了幾天了。他的衣服沒有穿好,幾顆珠子硌在他的腰下面,難受極了。女孩子接到快遞電話,開心的跑了出去。她回來的時候,手裏拿著一對新的眼珠子。

這對眼珠子是粉色透明的,看起來可愛極了。許流雲驚恐的看著女孩子把自己扶起來,把假發拆掉。他感到自己的腦袋涼颼颼的,他的頭被從後面打開了。他祈求的看了一眼女孩子,女孩子阿寶卻無視了他的視線,興奮的把他的眼珠子拆了下來。

許流雲感到尖銳的神經痛從腦後傳來,連著耳朵、鼻子都痛到發酸,嘴裏也充滿了酸味。終於,兩只新眼珠安裝好了,女孩子把他的臉擡起來。

但是娃娃的脖子伸縮能力有限,無法擡頭。阿寶用力的往上一掰,許流雲的整個頭掉了下來。阿寶郁悶的把頭重新按上去,她看著新的粉色眼珠,說:“啊,這個新眼睛怎麽看上去還是這麽悲傷啊??賣家怎麽搞的?!!”

許流雲看見她又開始拿著手機亂按,不知道又要給他換什麽部件。

他幾乎已經沒有力氣去思考了,能不能讓他稍微安靜一會兒,眼睛的疼痛持續不斷的從眼底襲來。

許流雲聽到她給柳讓打電話,一直在埋怨對方。他在電話聲中漸漸陷入了昏迷。

在昏迷之中,他又一次見到了那雙眼睛。淩厲的線條之中冒著無數黑氣,許流雲本能的意識到,對方十分危險。

許流雲在心裏問道:“你究竟是誰?”

那雙眼睛直直的看著許流雲,許流雲似乎覺得,他好像在哪裏見過這雙眼睛。他的腦海中湧出一些回憶,那是在無邊無盡的黑暗裏,卻有一處比其他的地方更為深黑。許流雲意識到,這大概是那雙眼睛的記憶。那雙眼睛和他一樣,現在也被困在這個身體裏面。

許流雲不能理解,既然裏面已經有了一個靈魂,為什麽還要再抓一個?

在接下來的幾天裏,他慢慢讀取了眼睛的一些回憶。原來這雙眼睛是來自永夜之國,名字叫輝夜之化。輝夜之化的族群中只有他一個人,自始至終都非常孤單,他沒有參加任何戰爭、社交,從來都是躲在黑暗的最深處。輝夜之化本身沒有任何能力,除了化一類本身的能力之外。其他的永夜之民也不願與他交往,漸漸他就被人遺忘了。輝夜之化能夠受到美的召喚,他感到人間的安琪拉之鎮中有很多美麗的人像。於是他就被吸引到了這裏。

他附身到這些美麗的人像中,暢快的吸取著美的力量。他的化身存在於每一個娃娃之中,他籠罩著小鎮上的工廠。但是他沒有把小鎮或者工廠拉入到永夜之地,因為他愛上了這裏的人。這個人就是阿寶,她每天給娃娃唱歌、梳頭、不分晝夜的陪著娃娃。

阿寶雖然有點喜新厭舊,經常丟掉舊的娃娃,但是輝夜卻存在於所有的娃娃之中,透過一雙雙眼睛註視著阿寶。

其三輕別離

這天,許流雲被換上了一件新衣服,拉到了街上去擺拍。他被放在地上,背後靠著樹,女孩子穿著一身幹凈的衣服,但是看起來還是又醜又胖,不停的拿手機照著許流雲。

許流雲認出這裏是主街,就是在這裏遇到柳讓的。距離他被抓已經過去半個月了,娃娃的眼中不再充滿憂郁,變得一片麻木。許流雲希望能找到那雙眼睛,可是自從那次消失之後,眼睛也再沒有出現過。

女孩子用力的推了一下樹幹,樹葉、花瓣紛紛的落下來,灰塵進入到了許流雲的眼睛裏面。他難受的眨著眼睛,阿寶興奮的拍下了幾張美麗的照片。

她又伸手把許流雲的衣服往下扯了扯,露出大片的胸膛和鎖骨,把他的手擺在胸口,做出撫摸的樣子。許流雲任憑她擺弄,不停嘗試暗中凝聚靈力,卻一點也提不起來,在囚靈陣裏被困得死死的。

忽然,許流雲看到街邊走過來一個熟悉的身影。他渾身一陣,睜大眼睛向那人看去。那人穿著黑色暗紋的衣袍,正是明塵!可是,他居然和柳讓走在一起!許流雲無法扭動脖子,眼睛幾乎要瞪出來,很快,明塵和柳讓就消失在了他視線所能到達的盡頭。街上的店鋪、行人照舊匆匆的走過。

明塵...明塵他怎麽會在這裏?許流雲心急如焚,更重要的是,他為什麽會和柳讓在一起?阿寶把許流雲抱起來,帶他去附近的餐館裏吃飯。

服務員看到許流雲,笑瞇瞇的說道:“你孩子真好看。”

阿寶一邊吃飯,一邊和許流雲說話:“哥哥,你喜歡吃雞嗎?我最愛吃了,可是我老媽總說我太胖了。嘻嘻。等等,別動我再給你照一張。”

許流雲感到很害怕,他不知道明塵會不會上當受騙。

阿寶把許流雲帶會了家中,許流雲被扔在床上,貓咪爬過來肆意的踩著他。許流雲毫無感覺,他擔心明塵現在已經被騙了。明塵被關進了什麽樣的主人那裏?那個主人會不會用力掰斷他的骨頭?明塵曾經畢竟是一個皇子啊,許流雲平時都不敢用力打他的,他一定忍受不了那樣的疼痛。

許流雲陷入了擔憂之中,他長久的不能動,思緒卻不停的轉動著。明塵如果遇到一個更加暴力的主人該怎麽辦,看他不順眼直接把他扔進火爐當中給融化了。明塵會不會被燒死?死之前,竟然連見到自己一面都沒有。

如果可以,許流雲希望是自己代替他受到折磨。許流雲在囚靈陣當中用力掙紮著,他不再聽天由命的忍受疼痛,而是發狂的不斷撞擊著囚靈陣。那雙眼睛在心裏直接告訴他,囚靈陣是不可能被破壞的。

阿寶正在吃泡面,她忽然接到了媽媽的電話,說了沒兩句,就高聲的吵了起來,十分不耐煩的說著:“哎呀我知道了媽!!別煩我了行不行?”

她把電視繼續按了播放鍵,把電話開了免提放在一邊,一副不想聽的樣子。媽媽在那邊說道:“阿寶啊,你看看你,你怎麽不發愁呢?你都這麽大了,也找不到對象,你說你可怎麽辦呀?阿寶,難道你指著爸爸媽媽一直陪你嗎?”

阿寶大聲吼道:“我就是不想找對象!你們不陪我,花錢去養狗好了!”媽媽在那邊哭泣道:“阿寶,媽媽求求你了,你明天就去見見媽媽給你安排的相親對象吧,哪怕去看看也好,你要什麽,媽給你買什麽。你不知道,你爸爸最近又病了,幾天都沒去董事會...”

阿寶崩潰的掛了電話,也哭了起來,說道:“我不去!!!!”她嘴裏還掛著泡面,狼狽的把泡面盒推開,傷心欲絕的嗚嗚的哭了起來。她從小身體不好,吃了很多激素,以至於年紀輕輕就胖成了一個球。她活了二十多年,沒有一個男孩子喜歡她,從小就被起外號叫大白豬。

前兩年她嘗試著網戀一次,卻在見面之後杳無音訊了。她撲到床上,抱著許流雲娃娃痛苦流涕,小貓在一邊害怕的看著她。她哭道:“沒有人愛我,我死了算了!!!我不想孤獨終老!!嗚嗚嗚!!”

許流雲能感到心中的疼痛,那是輝夜之化。那雙眼睛從黑暗之中慢慢浮現了出來,娃娃的眼睛看上去深深的,十分覆雜,那裏面有著兩個不同的靈魂。

阿寶沒有註意到這些,她用力的打著許流雲:“我恨你!我恨你們!!我不想活了!!”她知道,即使拉下臉去相親,對方也是看不上她的,只不過是圖她們家有錢罷了。甚至有可能在婚後圖謀她的家產,她感到很害怕和絕望,她只希望找一個人來真切的抱一抱她。可是她活了這麽久,從來沒有異性,甚至碰一碰她的手。

她從來沒有從異性的眼中感受到過愛意,甚至包括自己的親生父親。她崩潰的撕扯著許流雲的假發,把他的脖子和四肢紛紛拆下來,狠狠的扔在地上。她從抽屜裏摸出刀子,用力的戳著手機,劃著自己胖胖的白胳膊。

許流雲感到渾身被拆解了,他頭暈目眩的想吐,他擔心極了,害怕明塵也會遇到這樣的情況。如果是,明塵一定受不了的。也許明塵會哭,許流雲從心裏往外發冷。他用僅剩下的頭顱凝視著天花板,要突破囚靈陣,按理是有一個方法的。

許流雲作為明懷大祭司掌握很多禁咒,其中一個就是毀滅之咒,能夠摧毀周圍百裏所有的東西。包括囚靈陣,這樣他自己就能出來了。只是這百裏之內將會成為一片空寂,許流雲寧願忍受阿寶的折磨和囚禁,也不願意動用這樣逆天的咒術,這是身為禁咒掌控者的基本自制力。

但是現在他不停的想打冷戰,他無時無刻不能控制的擔心著明塵。連日的折磨讓他神經衰弱了,他甚至不停的產生幻覺,聯想到多年之前,明塵在他眼前消失的那一刻。

許流雲幾乎想跪下來,想哀求所有人,不要這樣!放過明塵吧,他願意留在這裏,不要弄死明塵!許流雲雙手結印,做出了毀滅之咒的起手式。

忽然,他聽見心裏又傳來一個聲音,是輝夜之化,似乎想阻止許流雲。輝夜之化在心裏對許流雲說:“毀滅之咒?你這個人類,想做什麽?”許流雲並不回答他,但是輝夜之化和他分享一個身體,一瞬間讀懂了許流雲的心。

那雙眼睛無比清晰的出現在許流雲面前:“停下來,我遲遲沒有把這裏帶進永夜,就是因為我愛著阿寶,我不能讓你傷害她。”

眼睛十分堅定,從裏面冒出了無數的黑氣,帶著永夜的肅殺和凜冽。許流雲閉上眼睛,嘴唇微張,開始念起了咒文。

愛著阿寶......說得這樣堅定、理直氣壯的,誰都可以愛,他許流雲為什麽不可以?輝夜之化的黑氣越聚越多,這個鎮子上所有的娃娃忽然一瞬間失去了奪目的顏色。

輝夜把自己所有的靈魂都集中到了這裏,那雙眼睛已經看不清線條,只能看到無盡的黑氣。許流雲沒法停下來,他必須要做點什麽。四周天色漆黑,外面下起了冷雨。擔憂讓他十分想吐,他雖然身首分離,但是依然能清晰的感受到心裏的寒戰。

輝夜的黑氣包裹住了許流雲,他在心裏告訴許流雲:“你停下來,如果你想出去,可以吞噬我,借助我的力量打破囚靈陣。”

許流雲停頓了一下,阿寶還在自暴自棄的坐在墻角哭著。他沒來得及說什麽,忽然大片的黑氣湧進他的身體之中。

許流雲從來沒覺得渾身這樣充滿力量,最關鍵的是,輝夜之力不像其他永夜之力那樣黑暗、讓人惡心,許流雲感覺到,輝夜的力量像是一把鋒利的彎刀,而它的弧度如此溫柔。

黑氣源源不斷的進入到許流雲的身體裏,許流雲把輝夜之力凝聚起來,猛地沖破了囚靈陣。輝夜之力非常強大,即使號稱沒有任何弱點、絕不可能被沖破的囚靈陣,在輝夜的一陣陣沖擊下,竟然破碎了。他感到一陣天旋地轉,整個人跌落到了地板上。

他再次內視,卻發現剛剛大片的輝夜之力已經煙消雲散,只剩一絲黑氣飄蕩在他的胸中,慢慢的暈開了。這個世界上,無論是人間還是永夜,輝夜都消失了。

那曾經照亮夜晚的...曾經給美的東西賦予生命和光彩的輝夜。許流雲急匆匆的走向門口,瞥見墻角目瞪口呆的胖女孩,他心中一痛。

阿寶似乎哭到神志不清,看了許流雲一眼,竟然又抱著腿哭了起來:“嗚嗚,誰來救救我,我眼前出現了幻覺。”

許流雲走過去,他很想扇阿寶一巴掌,讓她清醒一點。但是他卻俯下身輕輕抱了她一下,女孩子驚呆的仰頭看向許流雲,驚恐道:“嗚嗚,咯,你,你是誰。”

許流雲神情覆雜的看著阿寶:“有人托我轉告你,說他永遠愛你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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許流雲急匆匆的在安琪拉之鎮中到處尋找著明塵,找了幾天卻音訊全無。這天夜裏,他卻意外的收到了明塵的微信。微信上說:“祭司大人,您在哪裏?我在這裏,收到來見。”許流雲忙點開了明塵的定位,竟是在安琪拉碼頭上。

許流雲急忙奔向了安琪拉碼頭。他不敢確定這次是不是明塵親自發的信息,心中做好了萬全的準備。

剛到碼頭,他就看到一片陰影從暗中襲來,明塵穿著黑色的長袍出現在他眼前。許流雲握住明塵的胳膊,問道:“你沒事吧?你有沒有和柳讓去?”

明塵沈默了一會兒,搖了搖頭。許流雲松了一口氣,繼而想到之前大概是自己想太多了,柳讓不一定能騙得到明塵。他問道:“你怎麽在這兒?”他心中湧起失而覆得的幸福感,纖瘦的手指順著明塵的黑色衣袍從上臂摸到了肩膀,他有些想把明塵抱攬在懷裏,不過還是理智的克制了自己。

許流雲十分快樂,他站在明塵身邊,問道:“你吃飯了麽?我帶你去吃東西。”

明塵說道:“祭司大人,這麽多天,您去哪了?”許流雲見明塵神色不善,猶豫了一下,他這麽多天飽受囚禁之苦,聯想到自己之前對明塵囚禁式的□□,不免有些後悔。

許流雲看著他說:“沒事,在這裏轉了轉。”明塵輕聲說:“轉了轉?”一別多日,許流雲十分想多看明塵幾眼,但是他不好表現的太過分,看著明塵的衣衫說:“嗯,我們回去吧。”

尾聲

明塵幾天以來滴水未進,他冷冷的轉開眼睛,轉身就走了。許流雲見他跑的很快,一瞬間幾乎被陰影覆蓋,要看不見人了。他忙追上去,拽住明塵的胳膊,問道:“你等等我啊!”

許流雲剛剛吞噬了輝夜之化,靈力被吸得一幹二凈,他能感到體內殘存的黑線仍然在跳動,但是已經無力壓制。明塵不做聲,許流雲說道:“我餓了,我們先在這裏找點東西吃吧。”

明塵輕聲說:“我不想吃東西,祭司大人。”許流雲剛想罵他,又想到剛剛還發誓再也不強迫明塵,心理上的擺弄和囚禁其實比身體上更恐怖。許流雲深吸了一口氣,拼命說服自己先陪明塵去做他想做的事,於是問道:“那你想幹嘛?”

明塵低聲說:“走。”許流雲額頭的青筋隱隱跳動,覺得和明塵說話真是費勁,他壓抑著自己的怒火,問道:“你到底想去哪裏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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